[4] [11月命题]我们碰了一次面冰河 2007-11-09 21:23我很喜欢李宗盛的歌,虽然这个年头喜欢李宗盛似乎成为一种“老男人”的标志,但这并不妨碍我一遍又一遍的听。因为他的歌总有一些令人回味的哲理,让人在享用音乐的同时,也有一番思考。每次我忙完一期稿子,走在夜半漆黑的路上时,就会想起那首《忙与盲》。是啊,忙完之后,还剩什么呢?忙碌和盲目,很多时候距离的并不远。
我自认不是个盲目的人,毕竟我的职业在那里,每天都要吸纳大量的信息。不一定什么都要懂的精深,可是具体的事件和大概的原理都需要了解。这都成了职业病,每次经过书刊亭都要不自觉的看看,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新闻线索或者值得挖掘的事件。打开电脑之后,收邮件、上QQ,开网页看新闻,大量的信息不停的流过。所以谭湘源和罗兰说我的脑细胞简直像阿米巴变形虫,总会变成稀奇古怪的形状,有各种匪夷所思的联想。没办法,天天浸泡在这么多的信息和知识里,不胡思乱想都很难。
知道的多,却未必代表真的明白。就像牛一顿能吃很多,但事后反刍的时间更长。从知其然,到知其所以然,是需要思索的。对于整天跟着选题跑的我来说,这是毫无疑问的道理,却也近乎是一种奢望。
出于这个原因,我非常享受与这两个朋友的相聚。因为他们每次都能给我混乱的头脑浇一桶凉水,帮我指点我东窜西跳的思维,有哪些是值得记忆和留住的。谭湘源特别善于归纳和表达,能把我的胡说八道中的要点剥离出来,然后简洁精练的表达。罗老师则从严谨的学术思维习惯出发,让我明白一些本质和原理的东西。这个感受在上次去听了一堂罗老师的课之后感触更深。他的原理讲述和我的观察混合在一起,让我对平时不解的一些问题,变得清晰起来。当然仅仅是清晰,答案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。不过明白什么是需要追寻的问题,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收获。
不过我跟这两个人格格不入的,是他们在良好的学术教育培训氛围下,带来的习惯思路和程式化的学术语言表达。前者还好,后者尤其让人难受,因为我平时几乎就是淹没在这种语境当中的。类似那种“大会一定是成功的,会见一定是友好的,欢迎一定是热烈的”的语言氛围。无论是写作还是采访,听到的都是这种。套话当然严谨,但是我觉得虚伪,不求出色,只要无错。对于一个追求深刻有趣的文字工作者来说,这不亚于憋着尿挤地铁,那种要爆炸的感觉从膀胱一直传送到大脑。所以我在编辑部素来以批判性的文字而出色。主编说只要听到文章是我写的,无论什么题材,立刻都是“心里一紧,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审查”。没办法,各位试试憋着一天不上厕所,写上8000字(这不多,我经常是20000字,不过肉体上虽然经常跑厕所,但精神上却憋的非常紧),就能有这种愤懑而急于倾泻的感觉了。当然,让我的文字中充满愤怒的原因不止这些,说多了也没有用,不如做些能做的。
所以我们三个人的碰面是一种三方都非常爽利的结果,很多平时需要戴着的面具这个时候都可以剥去。我所注重的“客观理性直白”的表达都得到了实现。尽管方式可能外人听了有辱斯文,不过平时假模假式生活着的三个男人,在这一刻终于释放了自己,不用憋着了。
我相信,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不愿意戴着面具与人交往,可是面具戴在脸上时间长了,摘下来就很困难。所以我们才会搞这么个地方,说是文章会也好,说是断臂三也好,总之,在这里我们不用装了,想做婊子做婊子,想立牌坊立牌坊,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,做一个像样的男人。
这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生活。幸甚至哉,歌以咏志:
今天好运气,老狼请吃鸡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