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15] 一个代课的人
罗兰 2009-11-11 17:32

今天，到别的老师的课上代课。

这是我这个月第二次到这个课上代课，也是这帮小孩第二次接受我这种另类的讨论方式——没有传统的教与授，只有一个在你屁股后面不断追着你跑的思维霸王龙。

在一阵筋疲力尽的奔跑之后，有四个小孩还活着，他们站起来，转回身来，击退了我的攻击。

中午，我兴奋地邀请他们到我家聚餐。疲惫的孩子们，开始一句话都不愿多说，这毕竟是他们大学几年以来第一次到“老师”家吃饭，很紧张，不知道该说什么。我就开玩笑说，你们要是继续这么紧张，我待会就要挨个“强奸”他们，男生也不放过。大家才笑了，大概他们不相信我连男生都能上，他们接着说，他们怕的只是寂寞，孤独地在大学校园里徘徊，不，这不是他们说的，是我在他们饥渴而又防卫的眼神里看到的。

在中国，大学是部委、是公司，是企业，大学就从来不是大学。老师们要么是追逐升迁的官员，要么就是无趣啃薪的经理。在我们拎着包进入教室例行公事，拍拍屁股走人呢，还是要做一些人类灵魂的掏粪工呢？

我还真的在疑惑。最让我自己震撼的是，好为人师的我，竟然在这些坚强的孩子眼里看到了湿润的亮光。这些小孩，都不是爱哭的人，他们坚强，以为大学就是放羊，谁都不管谁，他们早就习惯了人与人之前的冷漠。而这湿润的亮光，仅仅只是因为我做了一点点老师本分的事情，在课外，我给了他们一顿午餐的时间，为他们释放了一些成长道路上的纠葛。那么，其他那些人每天窝在学校里都在干嘛呢？教师为何要放弃师者的责任，而只做一个雇员呢？

一时，哥伦比亚大学的教师代表在与校董会抗辩时，抛出一句：“我们不是哥伦比亚大学的雇员，我们就是哥伦比亚大学！”

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谁，可能我只是一个代课的人，一个支教的民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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