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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2] 若在唐朝为诗人（一）
谭湘源 2007-11-01 23:25

秋夜，江南东道新安江，月光温柔的洒进了船舱，这样的夜实在不难入睡。然而作为一个诗人，明天一早便要与朋友分别，无论辗转至多深之夜定要得到那一首诗来。人与人的相遇自然是奇妙的，字与字的邂逅同样神秘。有人说作诗是一种文字游戏，实则不曾入得戏中，身在戏外，自然能够如此结论……当然像这样过于理性的思维对于一个诗人来说并非好事，所以对于一个年代，有那么多清醒的人能够在清醒的状态下作出那么多清醒的诗，我认为这实在是这个时代的胜利。但恰恰我就是那种理性的却想作诗的人，因此每逢此情此景，若没到夜已深沉，或不至人将昏睡，我是熬不出那几个句子的。于是静夜里只听得隔壁的这位友人，早已呼吸绵长而又均匀。

浪漫而不安的睡眠终于被曙光结束。我要赠诗的对象姓孟，他是早已得名声的前辈了。作为一名新手，我从一起床起就开始着慌于该在什么时候与他交换那十几个字。你看，日光漫反射下的生活是如此现实，我们要提着裤子去岸边找个人少的地方解决积累了一夜的生理垃圾；然后需要在船头洗漱，看着污垢顺着河水慢慢消失；之后坐在饭桌前，如果没有包下一整套的船费，我们还要给端来碗盘的艄公付钱；再或许还会在米中发现砂粒，或不小心将菜掉入汤中溅得一身……我突然发现每个时刻都是那样的不合时宜。

“这位小弟，”他在饭桌对面发话了，“我听得你昨夜辗转良久，相信定是有了得意的句子吧？我看现在我们就相互写下来吧。”说罢他端着汤碗站了起来，到了一旁的书桌前随意磨了几下砚，静静写下了几行诗，然后拿着纸与空碗一起走了回来。我接了纸，赶紧也跑到那张桌前写下了那些字，直至也送到他的手中，心下才慢慢安静下来——“啊！孟兄你这首诗佳句迭出啊，后世之人只道其中‘野旷天低树，江清月近人’写得贴切，我看却是‘客愁新’中间的‘新’字得体验之妙。乡愁人皆有之，然若麻木入血液已不知其新者，虽淡淡忧伤令人悯怀，却难见其生命踪迹了！好，真是太好了！”

他却突然离了题：“其实你看这个年代，很多人都在这样平常的日子里作诗，没有酒也不见得有弦乐。似乎除了那几个字外不再有浪漫。然而每个人在字的拐角中沉思炼意，又在字的横竖钩划中一尽情怀。在你的想像中，若是将第一个人迭加到第二个人身边，再将第三人、第四人、第五人、第六人……加入，便可凑成一幅奇妙的画卷。恐怕看到这副画卷的那时，你将不会觉得这是平凡的生活，也不会窘迫，更不会再恐慌了吧！”

我恍恍然游离于言语之外：孟兄，这当然不会变成金庸的《太玄经》，然而凑成一部《全唐诗》，那是真真切切不会有错了。

6条评论：

◇ 亭山樵者　2007-11-05 16:49　#6
看林晓在她的Blog上推荐这篇和“衰人”一篇，特来看看……
这全篇提到的都是诗，却全篇都不是在说诗，还是在说人生吧，把现实的影子映射到臆想中的那个时代……这貌似是笔者一贯的风格……
期待下文……

◇ 猫猫　2007-11-04 23:42　#5
我挺好的～窝在沙发里使劲熬过暖气尚未来的时日～只是突然有一天发现你重新开通了这里～很是欣喜～因为我近日为生活奔波～忙碌不堪～所以很久没有来看了～自以为你的空间一定会在我没时间看的这些日子里重新开张～打开之后果真如愿～一定要冒泡表示一下我的存在～我是李红～一个写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名字～一个在记忆与时空的交错里对不上位的人～不知道你这次又能写到什么时候～总之～和生活一样～就随它继续下去吧～这样的话～这个冬天还可以好好的过活～

◇ 谭湘源　2007-11-04 15:59　#4
回#2：现今我住在某个六层楼的最顶层，一根粗大的暖气管在房间顶上穿行，想来这个冬天应当不会冷。特别是我这种经常窝在家里的人。至于心中冷暖，怕是无法预料了。遗憾的是仅从ID上无法确认你是谁，也难以猜测你现在的状况，但无论如何，若是不快，不要太过沉迷其中。如果是熟悉而又陌生的朋友，我觉得具体的状况你应当给我来一封E-mail。

◇ 冰河　2007-11-03 23:36　#3
“文字会让我陷入从未有过的恐慌和挣扎还有憎恶和嫉妒……”谭老啊，从这句话来看，你的确需要调整自己的文字风格了。你心理阴暗不是错误，但是放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，看把人吓得……
不过这篇文字很有趣啊，是你难得的灿烂一次了，楼下的评价显然不是针对这篇。

◇ 猫猫　2007-11-03 14:46　#2
感觉你一定会再把空间开通，在我没有时间去看的那些日子里。我想我来的应该还算及时，作为一个没有迟到的熟悉又陌生的客人，我想我还是先不要看太多的文字了～因为有些时候～文字会让我陷入从未有过的恐慌和挣扎还有憎恶和嫉妒。
想知道你那颗自由的灵魂这些日子度过了怎样的生活，是否现在就能预感到这个冬天可以温暖的度过呢？

◇ 罗兰　2007-11-02 08:37　#1
期待下集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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