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107] 荆棘谷冰河 2011-09-23 21:43下午去了书店,原本想买林青霞的新书,但塑封着不让翻,一生气就买了别的书回来了。一本北岛的《城门开》,一本黑泽明自传《蛤蟆的油》,《城门开》从前我有,不过上次酪梨mm从台湾给我带《大江大海1949》的时候,作为回礼送给了她,于是看到了,手痒,又买了一本。一下午都在读《蛤蟆的油》,黑泽明的自传,这个被称为“拍摄现场的暴君”,“电影界的莎士比亚”的老头子,笔下倒是充满了童趣和悲悯,读的人忽喜忽悲,不能自已。
读《城门开》之前又拿起了《青灯》,虽然读了许多遍,但还是喜欢。先诵了一遍诗,然后翻看我最喜欢的第一部分,关于人物的那些回忆。冯亦代关于海明威《第五纵队》的翻译评价很得我心,关于魏斐德的记述让我想起司徒雷登,关于蔡其矫的传奇描写让我对此人充满向往,尤其是“面对一个爱你的女人的时候,你要勇敢”,这话听着真浪漫,难怪艾青跟着称赞“老蔡,你是一个男人”(或许是在嘲笑他?哈哈哈,毕竟这位老革命老作家没管住下半身,进去了……)。
不过,真是要读完他们之后,才知道什么是漂泊,什么是沧桑。相比之下,我们这些小屁孩哼哼唧唧几句算个蛋啊,才走过几里路,挨过几顿打,就可以感慨自己如何艰难不易了,真是汗颜。
嗯,不装嫩,不装老,我是个普通猥琐男。
扯远了,《蛤蟆的油》里,黑泽明说,作为与这个世界沟通的方法,电影只是其中之一。这话没错,这个酷爱剑道和绘画的老儿童,电影只是他用来描述自己的一种手段,但不是唯一的手段。我记得,在采访暴雪的制作总监的时候,他也说过同样的话,所不同的是,他们用创造游戏的办法来表现。
是啊,读到这里的时候,我就忽然想起在耗费了五年多时光的网络游戏《魔兽世界》里,纳格兰的飞翔,在奥丹姆的游荡,当然最怀念的,还是已经回不去的荆棘谷,从前在营地的海边,我曾如现在一样,悠闲的垂钓,打发自己长夜中的时光。那真是做游戏的人,创造出的最美的世界,也是他们和这个世界交谈的方式。
过去的荆棘谷,最美的地方就在部落营地的海边,飞艇塔上的飞艇来来往往,底下是晶莹透明的海水,我能透过波浪看到水下沉睡的神殿遗址,以及那些呜呜噜噜的鱼人。我最喜欢的事情,就是用我的亡灵女贼,找个安全的地方垂钓,身边点上一堆篝火,然后把钓上来的鱼,在“吱吱啦啦”的声音中,全烤成吃的。尤其是在一个交稿之后的夜晚,在这里钓鱼烹饪,就宛如真正在三亚的海边吃自助大排档一般。虽然孤独,但却自在。有时候赶上荆棘谷下雨,海面上可以看到斑驳的雨落入海面,浪也会大一点,哗哗的潮声,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,是这个海边营地中最催眠的音乐。有好几次我就这么睡着了。
有的时候钓鱼钓烦了,也会一路骑马沿着海边往南方的海港跑,其实海港不如营地的风景好,但这里安全,省的总有联盟偷袭。在那个伸展双臂,如里约热内卢的耶稣一般的地精神像脚下,继续钓鱼。间或和来往航船上的人打个招呼,丢个飞吻什么的,到了整点还会听到地精“我把宝物放在古巴拉什竞技场的中央……”的报时。这个地域虽然充满风险,但宁静美好让我在70级之后,也还愿意回来消磨自己的时光。
可惜在最新的资料片上线之后,美丽安静的荆棘谷永远的消失了,仿佛经历了暴力拆迁一般,这个地域被分作了两半,四处是火焰和战斗,连飞艇塔下的营地都不例外,一切宛如已经过去的那6年,就此消失,再也不会回来。
一时间又觉得,就算没有离乡背井,四处迁移,但北岛的那些乡愁,其实我们也有不少。从某种角度来说,这个世界上,有人用创造拎一个世界的办法,把漂泊者的那些艰辛和以往移植到游戏者的心里,何尝不是一种伟大的记述和表达。我觉得,黑泽明也不过如此。
只有在那里面来来往往几年的人才知道,荆棘谷的暴雨和夕阳,就此绝迹,真是一件遗憾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