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101] 高考冰河 2011-06-24 03:25
莫名其妙，昨夜梦到高考。
梦见刚考完第一门，中午休息的时候，发现最喜欢的钢笔不见了，拼命的找啊找啊，找不到，然后开始哭，没错，是哭。可哭着哭着，忽然铃响了，要交卷，这还没进场呢，怎么交卷？一下就给急醒了。
我平时睡眠很好，也很少做梦，所以做这么一个梦，记忆就很清楚，特别是梦境里试卷那股特有的油墨味道，很独特。所以当时一下就着急了，以为真回去高考了。还有那支乳白色的钢笔，是我当年最喜欢的一支笔，用起来非常顺手，可惜大学的时候弄丢了，真可惜。
不过这都已经过去15年了，我第一次参加高考，是在1995年，96年再参加一次。两次高考的时光仿佛在昨天，梦里都看的那么清楚，但真的已经是15年前的事情。
也许是凑巧，醒来之后，就听到了今年北京考生分数出来的消息，于是我不由自主又想起了两次等待高考分数下来的时光。第一次是非常紧张的，因为并没有考好，加上从未认真考虑过专业和未来的选择，只是赌一口气，还是报了北大。然后就败了。第二次则从容得多，因为基本是发挥了正常水平，虽然感觉距离北大还是有不少差距，不过彼时已经从前一年走了的同学那里知道大学究竟是怎样，也知道那些花里胡哨的专业名称和真实距离有多远。所以虽然依旧报了北大，但输赢已经无所谓，倒是能学什么专业自己很用心，在非重点的第一志愿报了船舶工程学院。之所以报这个学校，是因为自己从小到大还没见过海，也非常向往航海，于是报了这个纯理工类的学校。其实仔细想想，以我当时的视力，以及每次50分到60分左右的数学水平，学这个专业也真是找死。当时还以为自己上了大学只要努力数学总能补上来，不过后来在大学里的真实经历告诉我，没天分就是没天分，那是死也补不上来的。
所以阴差阳错被化工大学录取，去学经济，倒也是适合我。至少搜集、整理、分析、归纳这个本事还是适合我的性格的。不过学经济还是要考数学，于是我依旧在大学里杯具到死……
嗯，知识改变命运，相信我们这一辈人都知道这句话，并认为这话是真理。虽然看上去的确如此。这几日和一个来自新疆的维族兄弟在微博上交流了很多，他是内地新疆班的学生，后上了大学。我们一致认为，若不是上了大学，我们这些新疆孩子想要离开新疆，改变自己的命运是很难的。但话又说回来，也有没考上大学，到内地闯荡的朋友，过的并不比我们差，甚至更好，这说明大学并不是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。说起来，只是大学这个机会更顺理成章，不需要像别的路那样有更多的决心和勇气。
但大学究竟改变了我们什么？在交流的时候我不断自问。想想我的大学，真是荒唐的够可以，糟蹋了如此多的机会。旷课、玩游戏、泡妹子，抄作业……如果说这些还算是青春的荒唐可以接受，那么大学前两年我基本没有读过什么像样的书，这才是最大的糟蹋。直到失去心爱的人，又无意之间看了钱宁的《留学美国》，让我对未来才真的开始思考：我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？
这个问题至今无解。也许是大学里浪费了太多时光。正如罗兰曾经说过的，每个大学生刚进校门，脑袋里都充满了屎，他第一步的工作就是要把这些屎从学生的脑袋里掏出来。无独有偶，前些日子看书，也看到类似的说法：我们从出生开始就不断接受谎言，大学里所谓求知的开始，就是把这些谎言都戳破。也许我那会用功的时间太短，后来又没遇到什么明师，脑袋里的屎总是掏不干净，于是一阵明白一阵糊涂的，直到今天。知道什么是错的，什么是假的，但不知道怎么办。
其实我不缺乏勇气和决心继续走，但如今不像大学，方向是如此的明确，现在似乎四处是路口，但每条路都臭气熏天，脑袋里没屎了就这么痛苦。可现实就是如此，正如钱理群在他的《我的精神自传》里所说，老师教导他“首先要存在，否则很容易被人掀翻，再多的真知灼见都只能埋藏于地下了”，我明白这个道理，只是为了存在而需要保持的底线在哪里，真的很难捉摸。
我想，从第一次高考结束，我开始认真思索自己的未来开始至今，我面对的问题从未变过，该如何成长，该如何选择，该做一个什么样的人，至今困扰着我，让我在一个高中毕业生的心态中飘荡。一直面对着那个分数线而坐立不安。
我承认，我一向是想的太多，做的太少，也许未来要多做一些，少瞻前顾后，总算要给自己一个交待，就像那个迟迟不来，却最终还是会来的分数。那个应该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给自己一个结束的评价，也应该是一个开始。
